电车难题,伦理学上的一个思想实验,“一个疯子把五个无辜的人绑在铁轨上,一辆失控的电车朝他们驶来,并且片刻后就会压死他们。而你可以选择拉下控制杆,让电车驶向另一个轨道上,问题在于,疯子在另一个轨道上也绑了一个人。请问,你要如何选择?”
这个实验非常著名,并在此基础上衍生出了花样繁多的版本,例如要不要把一个超级大胖子推到电车的轨道上帮助刹车,以至于“电车难题”成为了“道德两难问题”的代名词。
有非常多对这个问题的解读,例如为什么支持选择变轨,选择变轨之后是否需要承担杀死一个人的责任,人在何种情况下会选择变轨,为什么道德直觉和理性之间会出现相反的判断等。
如果说早期对这个问题的探讨,在很多人看来,还只是学究在研究“茴”的写法到底有五种还是六种,随着智能驾驶这项技术的推广,人们真的为AI制定了紧急情况下的判断规则。
愿或不愿,这些问题的答案都已经开始改变生活。
这个问题在回答的那一刻,无论你的选择是救五个人、救一个人、当作没发生过,主观选择和客观结果之间都构成了一个因果联系,也就是说,总有人是因为你的选择而死的。
也就构成了电车问题中,和主体的自由意志绑定的必然罪恶。
今天我想聊的其实是这个话题,这种罪恶的来源是哪里。
在这个故事里的话,罪恶并不诞生自人的选择,人只是在选择让哪一种罪恶发生,罪恶来自那个把人绑在电车上的疯子。当他做了这样的一个轨道出来时,他就已经杀死了一个人。
进一步的拓展就是,在这样的一个抽象的思想实验中,疯子只是一种指代,它在现实里最直接的指代,就是向你提出了这个问题的人,可能是所谓的“哲学家”,他们以疯子隐去了自己才是“虚拟罪恶”的创造者,让人混淆了选择罪恶和创造罪恶之间的区别。
如果只是想到这里的话,大概不会写这个东西。
我们再往前引申一步,哲学家为什么要提出一个这样的问题,当然了,人吃饱了就会做一些无聊的事,可能本来就是没什么道理可讲。
但传播学上来讲,世界上比这无聊的问题多的多,为什么是这个问题被广泛传播了?因为它激发出了人们的某种认同、某种需要。
因为我们感同身受,我们渴望做道德上更好的人,却又经常感到不得不做恶的窘迫。
而当代的文明社会,人们在思想上争论罪恶诞生的源泉,寻求一种消灭罪恶的可能性,但思想上的迟疑并不会影响实践上的果决,法律把所有的恶都判给直接导向它的自由意志。
没有一个法官会把偷窃罪判给贫穷,都只是因为小偷的软弱。在制度变迁之间,可能法律本身会荡然无存,但只要道德还在以法的名义运行,便是历来如此。
但这些不是最重要的。
康德在纯粹理性批判中写过一段话,“如果问题本身是荒谬的,并且所要求的回答又是不必要的,那么这问题除了使提问者感到羞耻之外,有时还会有这种害处,即诱使不小心的听众做出荒谬的回答,并呈现出这种可笑的景象,即一个人(如古人所说的)在挤公山羊的奶,另一个人拿筛子去接。”
这段话写的非常漂亮,譬如电车难题这样的问题,“问题本身是荒谬的”,“要求的回答又是不必要的”,自然就产生了后续的一系列问题。
但我们在最开始已经讲过了,这个问题或许是荒谬的,但它是现实的,智能驾驶真的要在紧急避险的情况下,根据规则去做出选择。
如果现实本身就是荒谬的,现实里的罪恶又能从何而来。
只有上帝赋予人类的原罪。
这里的上帝不是神学上的概念,是本体上的概念,也可以理解成宇宙的创造者,或者唯物主义者可以理解成,是宇宙中运行的自然规律。
因为人类要繁衍下去,个体要生存下去,掠夺就成为了一种必然。当世界把人设置成需要能量维持的有机体时,掠夺就构成了人存在的基础,无论怎样的掩盖都无法消弭本质。
这才有了当人们试图去建立“道德”这种存在时,义务论也只能把理性作为判定存在的基础,用来合理化一切加诸于非理性存在上的掠夺行为。
万般种种,不外如是。
也许只需要再有一两次科技革命,当人类的科技水平进步到,不再需要道德来调控人的主观世界,“人”、“道德”这些词就会成为历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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