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,我常常怀念故乡的生活,怀念故乡就会想起故乡的野菜。每年春天,挖野菜是我们必做的功课。我们这里可以吃的野菜似乎不多。正是这些不多的野菜,给我们的童年生活带来了许多的乐趣,也给我们的生活增加了许多调味品。那时候,孩子们放学回来,大多是要去挖野菜的。那时候,生活困难,没有什么菜可以吃,这野菜就成了我们的最佳营养品。我们约上同学,走出来,一齐去挖。小时候我们,挖了野菜,交给母亲,母亲将它们洗净,然后做饭的时候放一点,饭就有了味道。曲曲菜是最普遍,对多的一种野菜。曲曲菜人是不吃,一般都是挖来喂猪,猪吃这种菜特别香。不过,有时候偶尔也吃,有时候实在没有什么菜可以调味,就把曲曲菜挖回来,放锅里煮一煮,把苦味去掉一部分,然后捞出来,放在碟子里,放一点盐,加一点醋,凉拌着吃,别有一番风味。苜蓿是我们最常吃的一种菜了。苜蓿最早长出来,刚长出来比较嫩,这时候是采苜蓿最好时候,等到苜蓿长大一点,就不能吃了。那时生产队要种苜蓿,主要的喂牛。饲养员是不让人家随便摘苜蓿的,可能是怕把苜蓿破坏了。我们一般都是偷偷地去采。采回来的苜蓿洗净,可以凉拌,也可以热炒,还可以调饭吃。面条饭放一把苜蓿,饭看起来有了绿色,吃起来也香了。我们最喜欢吃的一种野菜叫天牧芽。我不知道这几个字是不是对,暂且就这样写。小草长出来不久,这种菜也就随之长了出来。天目牙比较多,田间地头到处都有,天牧芽几乎和苜蓿同时长出来。天牧芽颜色带一点灰色,外形和曲曲菜差不多,不过,曲曲菜的叶子有锯齿形,而天牧芽没有。说来奇怪,在我们本地,似乎只有我们镇有这种菜,到别的村镇,问他们,他们不知道,还以为就是曲曲菜。天牧芽可以凉拌,但是人们更喜欢调饭。黄花菜也有,但是,我们一般不挖,主要是味道带点苦涩,吃起来不好。我们似乎更喜欢这种天牧芽,又嫩又香。到了夏天,野菜长大长高了,我们不能再挖野菜了,但是,还有许多可以吃的野菜。羊胡子,因为外形像山羊胡子而得名。等到下过一场雨之后,人们约在一起去采羊胡子。每家都拿一个尼龙袋子。山上羊胡子长得很茂盛,不到半天功夫,每个人的袋子都鼓鼓囊囊。采回来之后,除了吃饭条。每家还有腌制。找一个盆子,把采回来的羊胡子放在盆子里,然后放一点盐,然后进行揉搓。每次腌制羊胡子,都是母亲来完成。当母亲揉搓的时候,羊胡子的辣味常常把母亲的眼睛辣得直流泪。等待到了冬天,没有蔬菜可吃,腌制的羊胡子就成了唯一的菜。放几个在嘴里,略带一点咸味,咸味里面似乎还有一点淡淡的香味。每年夏天,母亲就会提起六零年挨饿的时候,说,这羊胡子那时候养活了人,要不是这羊胡子,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饿死。现在,不要说夏天,就是冬天,新鲜蔬菜也不会缺。羊胡子已经不是我们必须的菜肴,而是一种野味。现在,生活好了,人们还是喜欢吃一点。还有一种地碱皮,外形与木耳相似,主要在滩上有沙柴的地方就有。不下雨,地碱皮一般看不到,等到下过一场雨之后,地碱皮被雨水一泡,马上就大了。人们正是在这时候来拾地碱皮。这可是天然的食品。拾回来的地碱皮常常要再次晒干,等到食用的时候,再拿出来,用清水泡几分钟,就可以调饭,可以做成包子瓤,还可以包饺子。这些都很好吃。头发菜比较多,但是,我们并不吃,发菜比较贵,拾发菜可以卖钱,增加经济收入,可以说,我们小时候的学费,生活费大多来源于卖发菜的钱。小时候我们经常拾发菜。到了秋末开始,就可以拾发菜了。孩子们到了周日,早早吃过饭,然后约到一起去拾发菜。后来,我们本地的发菜少了,就到阿右旗去拾发菜。阿右旗就我们比较近,翻过山就到了。每年,我们好几家人约到一起,赶着毛驴车去拾发菜。拾发菜就成了我们最大的副业。如今,大家的生活已经好了,再没有人去拾发菜了。但是,每年到了冬天,总会想到拾发菜情景,想到这个情景,我们的内心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。有一种怀念,有一种亲切。无论多么艰难,一旦成为过去,就会成为亲切的回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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